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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会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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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省利辛县展沟镇水利工程的简单介绍

当年插队在淮河北边利辛县近东南的展沟公社安徽省利辛县展沟镇水利工程,展沟集挨着西淝河下游的西岸。下放的时候是冬天安徽省利辛县展沟镇水利工程,快进腊月,过罢年就赶上了挖河,当地人叫“上大坝”。新近翻查资料才知道:1968年冬1969年春,疏浚西淝河从阚疃闸南到展沟汤店子一段,达到五年一遇排涝的标准。这是利辛县境内的水利工程,过了汤店子就是凤台县了。

安徽省利辛县展沟镇水利工程

我们东圩大队(相当于现在的行政村)离挖河工地七八里路,也得在工地上搭庵棚,吃住在外。离集上倒是挺近,可集上没法腾恁许多房子给民工住,就是有房子谁来付租金啊。生产队是摊工出劳力的最小单位,接着任务后就忙着做上大坝的准备。欹靠在屋山墙的椽子料被扒了出来,木棍、秫秸捆被搬上了木轱辘牛车,车上还有铁锅、案板、水筲、装满粮食的面口袋、笆斗,装齐了送往工地。那些天,时不时有临近庄子运送粮草杂物的大车也颠拱颠拱从村中的土路经过,撩起村民莫名的兴奋。生产队油坊的石磨隔三岔五地转开了,加工的粮食有红干子、大豆、蜀黍、豌豆,单缺小麦。那时小麦一人才分几十斤,金贵得很,小麦面叫好面,只有逢年过节,开席待客才舍得吃,上个大坝已经吃公家的了,就别指望吃麦面了。吃队里的饭,给自己挣工分,派河工也算顺利。

安徽省利辛县展沟镇水利工程

待前方安营扎寨稳当了,知青组成员去工地参加了一阵子挖河,日出夜归,开了眼界,知道了挖河是啥样的,也从中经受了锻炼。当时“积极投身生产斗争、阶级斗争和科学实验三项社会实践”的说教是有志青年的思想指南,哪个愿意在时代洪流中淘汰呀。

工地在集北头老公社院址再东北一点,迈上护河大坝的泥坎,翻上坝顶,整个工地呈现在面前。五六十米宽的河道两头绵延,冬天枯水期,前方阚疃闸还是落下了闸门,下游某处或者也关了闸,或者打了拦水坝。东北二人转表演好用的台词“两头堵”的出处莫非就在这儿哈。河床裎露了,正中已然挖出一米来宽的龙沟,便于排水,降低水位,沥干河床。垂直于龙沟,两边的河床上石灰粉画出一道道细线,延伸到河坡。白线规定了各生产队的工作量,明示了分摊任务的界限。整个工地一片土黄色,比耕地的黄褐色要亮些。黄河泛滥裹挟着北方高原的沙土闯关夺隘,在异乡客地静静地躺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未曾想到又被土地的主人刨了出来,挪了位抬高了几米。

挖河工程开工还没几天,民工的分布在河床中心稠密些,河坡上则散的开,像蚂蚁搬家,像工蜂采蜜,熙熙攘攘,孜孜不倦。工地上零星插着彩旗,似乎是一个大队一面,没见振奋人心的标语,也没有喧闹的高音喇叭。贫困年代的贫困地区,工地上没有机械,甚至独轮车架子车都没有,挖河工具极其简单,挖土用铁锹铁锨,挑土用扁担和筐,全靠民工的体力。六十年代末,全国十有七八是农民,淮北地区还延续在传统的农耕状态,挖河只能采用人海战术。

铁锹真是挖土的利器,锹面小黑瓦般呈凹势,七寸来长的锹身上厚下薄,镶钢的锹口似利刃,锹脖子上套了锹拐子更适合两人蹬踏发力。掌锹的把锹扎好了位置,两人一左一右扶住锹杠,衬着咳咳的节奏,几下里把锹蹬到底,尺把深。掌锹的挺住腰,一就势翻起锹,三十来斤的一整块土妥妥的贴附在锹面上。似送似甩,一抖手,土块落在了荆条筐里。边上使铁锨的铲起散落的碎土再添上一点,用锨背拍拍紧。三下两下,一挑子两个筐就上齐了。一个生产队安排两三把锹不等,跟挑担运土的能力相匹配,锹等挑子或挑子等锹都窝工。说实在话,数掌锹的最累,蹬锹的跟掌锹的常轮换才好。男知青刚上大坝只能蹬锹,身板瓤体力不够掌锹会耽误事。蹬一气又不能替换搭档,觉着对不住掌锹的,便改去使锨。知青上河工,能够慢慢培养韧劲的还是挑土。

安徽省利辛县展沟镇水利工程

一根扁担两个筐,装土的荆条筐直径最多也就一尺三四,高不及一扎,当地人叫“浅筐”,大小适合挑土挑红芋。一挑子土八九十斤,照顾我们知青,少上一点,六七十斤。挑担掌握好步伐大小和节奏是关键,河道不宽,挑子上了肩不至于撑不到头半道撂下。有的知青系上了帆布护肩,那是家中父母想得周到,把它塞进了行装当中。乏味的农民拿这护肩取乐子:噫唏!瞅小蛮子戴的啥,那不是老驴搭板子么?老驴拉车曳磨套挽具前都得在脖颈上扎上一个松软的麻绺套圈,免得木轭磨坏肩胛,而脖颈两边两根木轭就叫搭板子。知青的穿戴,生活习惯跟当地人的差异极易引起农民的评论,比如戴眼镜,比如戴口罩。农民的谈吐中还没有口罩这个词,随即形象地编排一个“嘴捂子”出来。粗鄙地调笑戴口罩为“带兜嘴子”,役使牲口时给带上的半球形篾编网兜叫兜嘴子,防止啃食地上的鲜草嫩叶。倒未必有意轻视欺负知青,当地民风就好嘴上开一些粗俗的玩笑,把会编排善斗嘴的称叫头鸡,阚疃那边最有名。在大庭广众,碍着近亲或者辈份的忌讳有所收敛,在知青身上找话题少了顾忌,说些能话打破工地上的沉闷。一会儿有人咋呼,“噫哟,瞧今个北边新来几个蛮子,也兴是苏桥大队的”,众人的目光追了过去。知青比较容易远距离被识别出来,就因为衣服的颜色。也还算在文革时期,知青男的衣服灰的,藏青的居多,女知青棉衣外多套上细碎花纹彩色罩衫,而认为知青下乡穿绿军装束皮带全是现在编剧的八股化手法。工地上,中年民工穿的几乎一律是黛青色土布的中式棉衣棉裤,一针一线手工缝起来的。干活出汗了,解开小袄,就见里边贴身白粗布小褂,大裤裆的棉裤半尺宽的白布裤腰十分鲜明。大多戴黑色的“独拢头”,那是从集上合作社或者乡里代销店买的,粗线针织的圆筒,一头卷边翻起,一头束结扎起的冬帽,往下拉可以盖住耳朵。青年人穿中山装式样的棉袄虽然用卡其布面料,终究还是黑色的多。青年人喜欢咖啡色的海虎绒雷锋帽,地方上管叫“火车头”。大部分河工脚上穿的是布单鞋,不分左右那种。干活费鞋,棉鞋不舍得穿。能穿上胶底鞋,显得“光衮”得很,大多是淮南煤矿上班的亲戚送的劳保鞋,而劳保鞋帆布鞋面也是黑色的居多。

安徽省利辛县展沟镇水利工程

挑挑子前程坡度不大,后程有一段比较陡的磴子。那时得攥住两头的系绳,扁担侧转一点,防止前筐碰撞。卸下扁担,倒了土可以松口气,缓一缓劲。在坝顶,一些年轻人倒土倒出了花:扁担搁在肩膀上,后筐着地的同时,一扯前边四根系绳中的一根,浅筐顿时失去平衡,侧翻,再提系绳,把筐在地上磕几下,磕掉粘在筐底或荆条缝隙的碎土。这套功夫知青刚开始是玩不转的,到了地方撂挑子都来不及,要玩也是以后了。在坝顶朝前再几步就下坡了,下坡只要回头看不见工地上的人影,背对着河床,一些人解开腰带松开裤腰就痛快地尿起来,肆意淋漓。挖河工地是男人的世界,河工的重活不该是女人干的。在工地上女人要方便真的很不方便,大多结伴跑到很远的地方去解决。女知青来到挖河工地,表明投身农业学大寨运动的认识以及经受艰苦锻炼的境界和决心。累上一天半天就被队干部劝退了。在皖北地区,女子参加大田劳动的强度远不及南方种水稻的地区。知青熟悉的集体劳动有一项曳犁子曳耙,曳大车送粪,十几个女劳力每人一根绳绑在总的绠绳上同时拉一辆大车,阵势壮观,那是农活挤堆,牲口不够用了。有一句经典笑话便是讽刺装样子不出力的:你望望你把绳都曳弯了!

各个生产队的进度不同,时常引发相邻矛盾。落后的抱怨对方没有挖到界,进度快的,感觉已经挖到边了,又恐怕挖过头,不知不觉会留一点。挖河的深度不止一锹,挖第二锹深的时候原本的白线已经挖没了,边界基本靠目测,极可能无意识偏移一点。进度慢一点的队以为让人家走了俏头,没有反应是孬熊,故意留下一锹的宽度。一天下来就冒出几米长不甚高的一截土埂子,十分醒目。一个大队内部,难得出这状况,大队干部整天泡在工地,有问题苗子就掐掉了。这番情景,大队干部真不好弄,又怕说护犊子,又怕说往外拐,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这时得请公社干部来断了,一句话管事最好,否则按照楔在地上的木桩拉线来判。责任的一方得当天清除突兀的泥埂子,悻悻然。

保证一日三餐是跟塘口挖土一样重要的事情。为了方便做饭打水,锅灶要垒在村庄外围靠井的地方。图省事,直接从地面砌灶,也不垫个高墩子,阜阳地区一带管这叫地锅。可屈煞烧锅的了,蹲着身子歪着头往灶门里添柴火,不嫌脏的席地盘腿坐着拨拉烧火棍。上河工的日子,我帮过几回厨,记得安了两口锅,一口蒸粑粑,一口做稀的。吃的粗杂粮,出的牛马力,吃饱是必须的。粘锅上蒸的死面馍叫粑粑子,全是杂粮的,以红干面为主,搭伴着掺蜀黍面豌豆面啥的。贴在锅沿的粑粑子鞋底形状,刚揭下时还散发锅焦的香味,贴锅的一面略显焦痂,出了锅得赶紧放进笆斗或者灶头子,盖上笼布,凉了就不好吃了。要是人多,得蒸两锅。好面能发面,几个笼屉摞起来一下子蒸,净是杂粮面的不行。另一口锅,早起烧稀饭,另外两顿变着法换样,或者下面条,或者还是稀饭,不变应万变,难得熬一回粉丝汤。

烧稀饭,下锅的粮食籽常见的有豇豆、大豆糁子,开锅后再剁些洗净的麦茬红芋,带皮下锅。临了,红干面攉锅(勾芡)。

展沟一磨有句俏皮话,在窘境时调侃“还不抵喝稀饭不就菜嘞”,喝稀饭不就菜,总觉着少点啥。已经记不清楚河工们喝稀饭究竟就的啥,不外乎腊菜,酱豆子臭豆子。腊菜,南方叫雪里蕻,多腌了吃。淮北农村在腊菜碗里磕些红辣子,淋少许油,放在贴粑粑锅里一块蒸,还咸还辣,就馍就稀饭都着(zhao4)。酱豆、臭豆子(也有叫霉豆子的)里头的氨基酸顶着鲜味,蒸一次够吃几天的。居家过日子谁家都自己调理这几样,知不道当年集上可有卖的。兴许临行时河工会从家里带一点,兴许生产队跟哪一家用粮食换一点带到工地上去。那时农民吃蔬菜都靠自家园里种一点,揪些菜叶子,一只手箍一把就够下面条了。到了工地上没钱买蔬菜,几顿不吃新鲜蔬菜习以为常。

安徽省利辛县展沟镇水利工程

工地上擀面条用的是豆面,含油脂、蛋白质的大豆面。知青习惯叫黄豆,可能品种差异,淮北那里豆粒外皮褐红色,当地人叫“茶豆”,也不知是否赤(色大)豆读音的异化。豆面和成面团后粘手,能延展,所以能擀面条。豆面又太黏,需掺两三成红干面一起和面,擀的时候还得频频撒干粉,防止粘在大擀杖上。水开了,豆面条抖开下锅,放入姜末子、辣子,放入结晶状的盐巴。面条锅里是不放豆油的,豆子能榨出油来,放了不是背石头上山吗?筷子轻轻地划拉开面条,大火顶一下,开了就歇火,慢了汤水就溢出漫锅台了,锅洞里的余烬能熥好大一气。好面条盛在碗里面是面汤是汤,豆面条煮熟后,锅里就浑了汤,干粉撒太多的缘故,面条有四五寸长就不赖了。豆面条有些腥,却经饿。吃公家的免不得捞稠的,到盛第二碗锅里就晃荡了,得慢慢出勺,猛了舀不着恁啥。

哪顿摊着吃细粉汤,犒劳一下,算是改善伙食了,可大家都习惯说成“改善生活”,无论是乡里还是街上,农民还是教师。那时批判林彪房里挂的条幅“悠悠万事,唯此为大”风头不那么盛了,一些人谝能,恶搞,不忘取谐音改成“悠悠万事,会吃会打”逗趣。都说人类需求有五个层次,吃饱穿暖,最低的层次。有时候跨越温饱线也成大问题,吃饱成了生活全部内容。熬粉丝汤,锅里总还要搁点个白菜叶子,蒜苗,最要紧汤里要有油腥,光粉丝寡不拉叽的不好吃。最好在街上称一点油炸素丸子,再来点綠豆饼子,就更排场了。没钱买丸子,锅里多倒点油算了,吃得满嘴油乎的,也是舒坦的一件事。晚上收工后,寥地里,十多人就着月光,蹲在锅台四周专心进食,吸溜声一片。吃粉丝盛碗有讲究,叫头碗平,二碗堆。都是自己捏勺,头碗平平的可以早吃完,排头里盛第二碗,这时候粉条胀开了,可劲地挖,能堆起来。工地上用统一的粗瓷大碗,谁得到盛第二碗的先机,谁就不亏。吃粉条汤里的诀窍,大家无师自通,心照不宣。关于吃,当地有一句话叫“宁可撑成病,不叫锅里剩”。人们还说“可吃不可脏”,这里脏是浪费的意思。这些言谈明显带着从饥荒年走过来的痕迹。

草庵子搭在河坝底下的农田里,如果这块地种上麦了,也没法子。草庵子拆除后麦苗能恢复吗,或许会给予适当补偿,减免点公粮什么的。淮北地区冬天常有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庵棚尽管简陋,也要最大限度挡风御寒。两组或者三组扎成人字形的树干埋进土里,在人字头上担上椽子木,相当于房子的屋脊。人字木腰里水平方向再綁上些木棍,形成了框架后,秫秸铺在两边和侧面,盖上麦穰,稀泥糊在表面。这样防止麦穰被风刮跑,也堵了风眼。庵棚纵向一头堵住,留另一头进出,挂个草帘子。草庵子通常跨度有两米,够睡得下一个人,长度够睡十几个人。地上铺厚厚的麦穰,没有苇子篾席,各自摊开铺盖卷,就像仓库里码货一样,一个挨着一个。

吃罢晚饭,拖着疲惫的身躯,河工们陆续钻进草庵子歇息,也不洗脸也不洗脚。倒头能睡着的便好,一时睡不着的,还得忍受各种气味的摧残,有酸酸的汗味,久不洗澡的肉味,熏脑的脚臭,以及呛辣的旱烟味。半夜起来解溲最麻烦,得踮脚探着走,恐怕踩着人。上河工的有十六七的大半头橛子,个头长开了,力气也有了,是顶家里父辈来的。坝子上的活比家里地里的活狠多了,夜里睡得太死,偶尔竟然尿了床。白天被子搭在庵棚上晒,遭人取笑“画地理图”,糗事还传回村里。

安徽省利辛县展沟镇水利工程

在一排整齐分布的庵子外侧,几十步开外,各队自己挖个坑,拿秫秸一围,就是旱厕。时间一长,插进土里的秫秸杆日渐稀疏。原来秫秸不断地被一截截折断,掰开,擦屁股用了。旱厕不愁满坑,会有人常来清除,连同地锅里的锅灰,也有人来擓走,都是上好的农家肥,也算是附近生产队得的好处。

在知青参加挖河的一段日子,天还帮忙,没有大雨雪,庵棚还能住。要是里边漏雨,外边泥泞,能淹臜死人。

读中学时地理课就告诉我们,淮河流域属暖温带,气候温润,雨量适中,河网纵横,地处东部,很不错的自然环境地理位置。只因黄河泛滥夺淮而出,淮河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河床抬高,河道淤塞,容量巨减,下雨便涝,无雨就旱。历史上有“说凤阳道凤阳,十年倒有九年荒”的花鼓戏唱词,这里的凤阳指的是凤阳府,亳州、宿州、颍州、泗州、寿州以及许多县都在其治下。黄泛区是个苦难的代名词。1950年,国家层面兴起了整治淮河主干道的工程,而淮河众多支流的疏浚整治都因地方上财力有限,停顿迟滞。1971年起通过利辛境内的茨淮新河的开挖是动静比较大的工程。有一年我也上过一回工地,在胡集附近,替大队往工地上运送粮草,拉架车顺着砂礓路走四十多里地,花了大半天。在工地上写了几条标语,二尺见方一个黑体字,白纸写上红字,粘在框架上,一个字一个架,分开插在地上。晚上在民工庵子里挤了一宿,次日又赶回大队的学校教书。挖茨淮河的记忆基本湮没了,也还是最近看了资料才形成比较完整的工程轮廓。茨淮新河是在平地上挖出的人工河,是我国近几十年挖的最大的运河,从颍河左岸茨河铺开始,向东至怀远县入淮河,持续到1978年竣工,全长130多公里。茨淮河把沿途不少原来淮河的一些支流包括西淝河接纳引入,走新的河道。在阚疃西淝河被截断,减轻了阚疃起的下游河段的防洪压力。

安徽省利辛县展沟镇水利工程

近百年前西淝河上有展沟石桥,后来被日军炸毁,从此两岸往来全靠渡船。当年靠近展沟集的知青回上海常常走捷径,摆渡到河东进入凤台县地界,在尚塘或者朱马店坐车,可以去利辛,再转蚌埠上火车,或者去凤台的蔡家岗上火车回上海。十年前,再返展沟第二故土的时候,淝河上已经修起了水泥桥。望着附近的河岸,努力辨认当年的挖河工地位置,却只能指出大致的方位。笔直的桥面上有一半摊晒着刚收下的玉米粒。哦,当年生产队里可不怎么种玉米,更多的种蜀黍,玉米秸秆不够长,盖房子使不上哇。而今啥庄稼的秸秆都成了累赘,农民做饭用液化气,盖房用水泥板,有软乎的麦秸却没人喂牛了。当年的宝贝疙瘩如今种地人只能一把火烧了。焚烧还要挨熊追责,轻则罚款,重则行拘,当农民容易吗?站在桥头,费劲地把散发的思绪拽回来,沉淀下来最清晰的印象还是插队期间冬天收拾停当,回家过年经过淝河渡口的情景。为了赶上公路上的班车,一老早离开村子,赶到西淝河岸边,踏上了摆渡小船,总算松了口气,不知不觉细细观察河岸两边,静静体验难得几回的过河的感觉。河面上水汽氤氲,几缕橘色的晨曦透过扶疏的枝叶,映在水面上闪烁不定。对岸炊烟已经升起,分不清是蓝是白,时而袅袅轻飏,时而忽忽飞旋。前方庄子里司晨啼鸣,时而高亢,时而悠远。寂静的间隙,仿佛能听见靠坝子农家门窝子的吱呀声,甚至风箱中木舌头呼哒哒呼哒哒来回的撞击声。船篙不需撑几下便到岸了,打断了我梦境般的享受。岸边就是黄小集子,对了,下乡那天这篷军用卡车把我们从蚌埠一直送到黄小集子,就是这个西淝河河东坝子边的小村落。河坝上挖出了极窄的一級級台阶,为了方便渡河的过客吧。我提着行李,蹬上河坝,穿过黄小集子,疾走在乡间的小路,顾不得着意避开两边草丛灌木上的露水,甩着打湿了的裤腿,急促地朝着公路朝着汽车站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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